任务“成功完成”？固特异与固铂的整合与矛盾

2023年1月底，固特异宣布在全球裁员500人，并将此次裁员与EMEA（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的业务绩效联系起来。此次裁员表明固特异的高管已经承认企业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几天后，固特异公布了2022年全年和2022年第四季度的数据，红色数字凸显了这些问题的紧迫性。就现在看到的情况，两年前发起的28亿美元收购固铂，似乎还没给固特异带来承诺的回报。这家轮胎制造商的市值及其竞争对手的相对盈利能力，能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与此同时，固特异的一些人表示他们与固铂的整合已经“成功完成”，但并没有提供细节。换句话说，固特异与固铂整合的预期成功，与固特异现在低于标准的财务业绩不相符。考虑到这一点，我们在这篇文章从泛欧洲的角度审视这些特别矛盾的观点。

数月来，Tyres & Accessories一直要求固特异英国公司和EMEA公司的代表，提供其与固铂整合的最新信息。同样，自2022年初夏以来，Tyres & Accessories在德国的兄弟单位Neue Reifenzeitung (NRZ)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当时，NRZ采访了固特异在当地的管理人员Andre Weisz博士和Guido Hueffer博士。在几次提醒后，NRZ于1月底收到了一份暂时性的与固铂主题有关的摘要。披露的资料显示，固特异与固铂的整合在DACH市场（德国、奥地利、荷兰三国市场，简称DACH市场）“已成功完成”，而未来他们将重点关注“营销固铂轮胎”。

我们曾就披露的信息进行了多次跟进，询问“暂时”是什么意思，但均没有收到明确的答复。那么，他们为什么沉默？这个问题直到今天还没有一个答案。

可能有的读者会说，固特异在英国、德国等当地市场的管理层，以及EMEA部门的高管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回答记者的一长串问题。那么他们需要去做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2023年1月至2月期间，固特异位于俄亥俄州阿克伦市的总部就“合理化和重组措施”发表了声明，并称将要在全球裁员500人。固特异总部的管理层不仅明确地将全球公司低于预期的整体业绩，与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的赤字联系起来，还表示裁员首当其冲的要发生在欧洲。

裁员500人发生在哪里？

固特异决定，全球范围内裁员约500人，相当于全球约10,000名员工总数的5%。数据显示，固特异在全球有74家工厂。如果涵盖全部工人，则这家轮胎制造商在全球的员工总数约为74,000人。但500人的裁员预期清楚地表明并非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

那么，裁员将会发生在哪里呢？在宣布裁员时，阿克伦市的一家媒体报道说，固特异阿克伦总部的“大约90个”职位受到影响。该细节尚未得到官方验证，但假设它是正确的，则有410名裁员名额下落不明。

Tyres & Accessories曾在过往的报道中提到，固特异在2022年第四季度财务业绩文件中，提及了此次裁员事件，并表示大约200个工作岗位——约占裁员总数的40%——将在“欧洲”进行。值得注意的是，固特异将裁员的区域划定在了欧洲，而不是EMEA区域。在同一份文件中，固特异还表示将着手“审查EMEA的生产足迹”，以改善公司的“成本状况”。自然地，这样的言论引发了对欧洲轮胎厂进一步裁员的担忧。

在2023年2月公布其2022年全年财务业绩之前，固特异曾在2022年10月发布消息称，正在就关闭位于英国梅尔克舍姆（Melksham）的固铂/Avon轮胎工厂进行咨询。据报道，这一关闭影响了多达350个工作岗位，将导致固特异在2023年多付出约8000-9000万美元的成本。“到2024年”，关闭英国工厂将为固特异节省3000万美元。

然而，英国梅尔克舍姆工厂的关闭与固特异在2023年2 月份宣布的更广泛的欧洲裁员，是不同的情况。关闭英国工厂的相关信息已经在2022年10月进行披露，且不会在今年产生直接效益。因此，应该将这件事与固特异最新提出的裁员计划分开讨论。

俄罗斯失业和招聘冻结

因此，固特异EMEA区域仍需实施全球40%的裁员——约200个职位。要进一步了解这在英国、德国（以及DACH）和意大利市场究竟意味着什么并不容易。当我们就此问题与他们联系时，英国和德国的固特异官方并未透露更多的消息。同时，英国和德国的工会也未给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然而，当我们私下与不同市场的固特异代表进行交谈时，发现关于裁员主题的，明显微妙的内部考虑和讨论，仍在进行中。

我们还没有听到任何与英国或意大利市场有关的具体信息。同样，我们的德国同事报告说，没有人被告知裁员计划。无论如何，在员工市政厅会议上或通过其他信息来源，没有分享任何与德国是否裁员有关的数据。

恐惧通常会填补不确定性造成的空白。有传闻说，固特异的俄罗斯销售组织将在欧洲裁员约80人。这些人员被包含在欧洲200人的裁员名单中。同时，固特异在俄罗斯的公司也暂时暂停了招聘。这些消息可能会减轻一些恐惧。但是，我们必须强调一点，这两个消息都不是来自固特异EMEA部门，也没有得到固特异EMEA部门的证实。如果，这则新闻是真的，再加上阿克伦总部将裁员90人，已经有170名的裁员名额已经确定。这也就意味着，固特异将在全球裁员剩余的330人，其中约120人预计来自欧洲。

这就是为什么德国固特异公司内部的一些人认为，中低层管理人员对自己在固特异的职业前景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2月初，卢森堡的媒体报道称，固特异“没有官方计划”在当地裁员。这些报道得到当地相关工会和劳动部的证实。据悉，这家轮胎制造商已采取行动，尽量避免在卢森堡地区裁员，而是通过“短时工作”来“减缓研发活动”。该部门已经“原则上”同意了这一程序。对于裁员的考虑，这一切都很重要，因为这家美国制造商在该区域除了拥有两家工厂外，还在卢森堡科尔马贝格经营着固特异创新中心 (GICL)。如果固特异没有在卢森堡区域裁员，那么裁员的名额又会分配到哪里？

固特异将延长EMEA区域轮胎停产时间至 2023 年

我们所知道的是，固特异将冬季减产计划延长至2023年第一季度。首先，这篇文章先介绍一下这起事件的背景。2023年2月，固特异高管发布了该公司2022 年全年数据，并报告称2022年第四季度的轮胎产量，比2021年低350万条。据悉，实施减产计划是为了“在销量环境较弱的情况下控制营运资金”。此后，该公司的工作人员证实，他们决定将预先计划的欧洲、中东和非洲 (EMEA) 地区的冬季停产，延长至 2023 年第一季度，以重新平衡库存。

固特异的高管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由于目前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的经济低迷，以及随之而来的市场疲软，固特异决定延长其在该区域预先计划的冬季停产。这使我们能够拥有代表市场需求和抵消成本的库存水平。”固特异没有透露更多细节，但这家轮胎制造商在2022年第四季度的投资者信函中明确指出，“第四季度，轮胎产量下降了350万条（320万条PCR，30万辆TBR），将影响第一季度未吸收的间接费用。”固特异还补充说，2022年第四季度，他们在欧洲、中东和非洲地区的轮胎销量，比去年同期减少了100万条。损失主要来自替换市场，较去年同期减少了150万条。而与此同时，配套销售增加了50 万多条轮胎，但这并不是以高利润著称。

而在2023年第一季度，固特异表示，轮胎减产的数量与2022年第四季度类似，并将影响第二季度未吸收的间接费用。

在回答Tyres & Accessories的提问时，固特异一位员工解释了他们最近减产的理由：“2022年对轮胎行业来说，经营环境非常具有挑战性。但是，固特异强大的业务连续性和供应链规划流程，帮助我们成功地缓解了全年持续存在的外部挑战，没有中断生产或者对客户的供应。” 尽管如此，一份官方声明警告称，“固特异客户（应该）充分预测他们的需求，以便我们能够确保根据他们的需求提供产品。”

持续的整合影响

2022年全年，固特异的数据并不是十分理想。因此，我们需要考虑一个非常直截了当的问题：如果没有固铂，固特异将何去何从？在2021年夏天，固特异完成了对固铂的收购。在那个时候，固特异轮胎橡胶公司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兼总裁理查德·克莱默 (Richard J. Kramer) 强调，整合将在两年内实现1.65 亿美元的协同效应。第二年，克莱默甚至谈到，协同效应能够实现2.5亿美元。然而，最近的年度报告中，并没有明显证据表明固特异在上一财年因与固铂的整合而节省了大量资金。

克莱默两年前承诺“为我们的股东创造附加值”时，就曾经引起质疑。固铂的收购总成本为 28亿美元。而固特异与固铂组合目前的市值，刚刚超过30亿美元，但背负着高达79亿美元的巨额债务。正如固特异一名员工告诉我们的那样：“我不知道克莱默怎么会相信固铂可以为固特异增加价值。”

欧洲的附加值？

从一开始，固特异收购固铂更多地是为了提高其在美国的地位，其次是中国市场，而不是欧洲市场。在最初的收购公告中，固特异收购固铂是为了“扩大在美国的领导地位”，同时将固特异在中国的业务增加一倍。目前来看，事情是按照这个走向进行的。具体来说，固特异在收购固铂后，在美国市场再次领先普利司通成为第一。

与北美和亚洲庞大的市场规模相比，固铂和Avon品牌在欧洲的轮胎业务显得微不足道。而 固铂集团报告称，他们在收购前一年（2020年）的全球销售额，为25亿美元（21亿欧元）。而固铂总部位于Melksham的欧洲分公司的业务，产生了1.41亿英镑（1.57亿欧元），占整个集团销售额的7.5%。

固铂、Avon 和品牌整合问题

对于固特异集团来说，固铂和Avon品牌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同时，有关各个品牌系列将如何开发和定价的细节，也依然并不明朗。最近发生的事件表明，固特异EMEA业务部内部，对固铂和Avon品牌战略，有着的不同看法。

例如，固特异德国分公司最近向其经销商展示了如何在其产品组合中添加固铂品牌和Avon品牌。据悉，Avon品牌在德国市场出现了重大变化。Avon是一个无处不在的英国轮胎品牌，最开始由位于Avon河畔现已关闭的Melksham 轮胎工厂生产。在整个欧洲，该品牌在摩托车轮胎方面享有盛誉。然而，在英国，它在汽车轮胎方面同样享有盛誉。事实上，Tyres & Accessories近年来多次看到Avon品牌轮胎的定价，甚至高于其姊妹品牌固铂轮胎的定价。

因此，当德国固特异表示，Avon品牌在未来只会提供摩托车轮胎时，有些让人惊讶。具体而言，德国固特异消费用替换轮胎经销商销售总监Claus-Christian Schramm，在最近于柯尼希斯温特举行的固特异零售系统会议上，与与会代表分享了这一消息，但未提供更多细节。

早在2023年1月份，Tyres & Accessories就听说Avon品牌的定位发生了变化。当时，这家轮胎制造商并未阐明这一变化。当我们听到德国的消息后，我们再次向固特异进行了询问。这一次，固特异的工作人员迅速进行了澄清，表明Avon品牌将继续提供乘用车轮胎和摩托车轮胎。具体来说，在后来发布到EMEA市场的声明中，固特异欧洲区域的一名高管Jaap Van Wessum表示：“我们一直致力于增强我们的品牌组合，以便我们充分利用我们的品牌。这包括阐明每个品牌的作用，并相应地调整他们的报价。我们目前不打算退出任何品牌。固铂和Avon品牌的资产和价值，是我们进行战略收购的部分原因。固铂系列品牌是我们多品牌组合的补充，并且具有显着的差异化优势。Avon品牌将保留在我们的乘用车轮胎和摩托车轮胎产品组合中。”

Tyres & Accessories了解到，Avon品牌的汽车轮胎和摩托车轮胎，将继续分别在该公司位于塞尔维亚Krusevac工厂和法国Montlucon工厂生产。这意味着它们将在固特异EMEA 市场进行分销和销售。当涉及到与个别市场相关的更具体细节时，这些品牌定位讨论——固特异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Tyres & Accessories——是正在进行的整合过程的一部分，决策将与各级当地分销合作伙伴一起做出。 因此，一个市场的方法可能与另一个市场不同。

固铂之前在欧洲拥有的两家工厂，在未来也有着不同的命运。 固铂位于Melksham的工厂将被关闭。 而固铂于2012 年从Trayal轮胎公司收购的塞尔维亚CureVac工厂，将一直保持现代化运营。 结果是，CureVac拥有“卓越的声誉”，并被业内人士称为“绝对有竞争力”，使其成为固特异欧洲轮胎制造的重要组成部分。据说，固特异在欧洲仍然需要低成本产能，这再次使得年产650万个轮胎的塞尔维亚生产基地具有战略重要性。

而固特异其余的生产设施的近况如下。固特异最近对德国Riesa工厂和Fürstenwalde工厂进行了现代化改造，投入大量资金实现生产流程自动化。据说，这“减轻”了这两家德国工厂未来的压力。此外，Wittlich工厂作为一个卡车轮胎和翻新工厂，在固特异享有特殊地位。而Hanau 工厂和Fulda工厂仍然存在，但是那里的员工可能会担心与固铂整合后的潜在后果。换句话说，对比和明显的矛盾仍在继续。 对于一些人来说，整合已经“成功完成”，但与品牌定位和轮胎生产相关的问题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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